收视率,作为一种现实与烦恼
疫情之年,诸事艰难,又赶上大选之年,纷扰太多,收视率下挫本在意料之中,但颓势至此还是惊扰了人心,业界警觉,聚精会神查找结症。
0907022020-11-02 14:00     来源:张斌微信公众号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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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一件较早发生的新闻说起,NBA总决赛期间,特朗普与勒布朗·詹姆斯一对一单挑上了。总统拿NBA的收视率说事,一顿冷嘲热讽,宣称比赛不值得看,老詹过度政治化,沦为民主党代言人。勒布朗硬硬地回击,请便,没你看,我们没啥损失。两党之战无处不在,特朗普公然挑衅,随着便有共和党参议员泰德·克鲁斯发推文继续鼓噪——“NBA冒犯了球迷,将比赛变成了左翼的政治宣言,简直无语。”,为了增加杀伤力,参议员还没忘艾特了一下小牛队的老板库班。


勇敢复赛的NBA在《今日美国》报的眼中值得大书特书,勇气和专业程度令人感佩,没有人否认刚刚过去的总决赛收视率较之去年降幅高达50%,但在空前挑战之下,比赛的存在就是希望的象征。NBA确有“左翼”体育联盟的标签,这一点从特朗普对抗性的言论便可见一斑,亲共和党的福克斯电视网等媒体也是言语之间加枪带棒,指责NBA将比赛与社会性话题关联太多,必受其累,收视率走低便是恶果之一,因此“应该醒醒了,彻底破产了。”


右翼媒体的结论有些太急匆匆,看看疫情以来赛事收视率,那些没有明显政治标签的赛事也都在下行的通道中艰难求生。美国高尔夫公开赛较之去年下跌42%,也基本上是失手半壁河山,男子决赛观众总数仅为145万,创史上决赛收视成绩倒数第二纪录,女子决赛略好,吸引观众215万,但与去年的400万比起来,还有有些不忍直视;肯塔基德比大赛马,跌了43%,但观众人数还能保持在930万的水平线上,这已然是年初超级碗后,美国体育在电视收视成绩上的最佳表现了;职业冰球总决赛好惨,跌了61%,场均观众人数不过203万,是2007年来的最低点;职棒大联盟足够努力了,赛至分区总决赛,还是止不住40%的跌幅,总决赛也回天乏术,看到了冷冰冰的低谷;NFL作为收视之王,赛季之初也得遭受13%的下挫,前六周比赛中出现了5场电视观众超过2000万的直播,但与去年同期的8场相比,还是逊色了,人们都在祈求疫情的阴霾可以早早散去。


疫情之年,诸事艰难,又赶上大选之年,纷扰太多,收视率下挫本在意料之中,但颓势至此还是惊扰了人心,业界警觉,聚精会神查找结症。选战奇绝,政治新闻进入社会张力最大的阶段,注意力被强行分散,有线电视新闻频道的收视率漂浮而生该是明证吧。疫情彻底打乱了赛事原有的生态秩序,赛事求生,集中释放,无形之中造成了供给过度集中,造成了又一次的分散。还有一种说法,居家隔离的生活方式导致人们在屏幕前的时间超常,为工作要视频会议,陪娃一起线上教育,再要追剧娱乐,面对屏幕上的一场比赛直播没准儿真的有心无力了。


以上原因也许都是表象罢了,深度思考者不愿就此停下脚步,他们想探寻体育赛事传播与人际关联的深层次关系。福克斯体育台策略和分析总裁迈克指出,我们坚信体育赛事传播塑造社会关联,也被社会关联所塑造。很显然,社会关联的内在和外在环境都发生了根本性变化,因此体育作为一种向心力和聚合团结的作用在缓缓下降。


政治立场蔓延至赛场内部早已有之,近些年在美国职业体育赛场上则成为一种风尚。2016年,NFL赛场一跪惊天下,特朗普口诛笔伐,一项调查曾显示,被访者中70%的共和党立场人士,声言只要赛场上再有政治化表达,他们就将拒看直播。NFL确曾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收视率走低,但直播体育依旧是美国电视的镇台之宝,强势不变。


研究者们到底要看看政治立场分野是否真能动摇比赛的收视成绩,有人找出疫情发生前,ESPN和ABC平台上的NBA收视人群数据,其中自称民主党立场占比28%,共和党立场为11%,其他受访者不愿意说明立场。疫情爆发,黑人平权行动席卷全美后,又做了一次相关调查,结果所谓民主党立场占比不过上升了两个百分点,共和党立场下降仅仅一个百分点,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NFL最新的相关数据也显示,政治立场并非是决定性变量,政治表达并未带来群体性的不适感。


因此,观察家们并不悲观,疫情终将平息,短暂的收视率下挫只要不是文化战争的恶果,迟早会看到触底反弹的一天。另外,冷静过后,业界观察家们给出了其他思路,《体育画报》杂志在最新一期发表短文,标题是——FEAST FOR THE EYES《眼睛的盛宴》,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前这一标题第一次被该刊选用,意在渲染洛杉矶奥运会精彩前景。这一次,盛宴是指大量赛事集中开赛,导致了观众的选择困境,同一时间不能兼而得之,因此造成收视成绩走低,不必焦虑的。这一观点,并非独家,大家显然都在悉心呵护着产业信心。不光是体育赛事直播收视会感到焦虑,电视剧和娱乐节目在这个年份和大选期间都有类似的不安,FOX直播职棒大联盟总决赛收视平平,原本期待着好剧This is US第五季能够收视飘红,没想到也是低得实在不好看,公众有太多事情要关心,时间就那么一点点,真是没有办法。


其实,好消息一直不断的。比如,职棒大联盟不久前刚刚与特纳广播公司签约至2028年,35亿美元的合同证明业界信心依旧,收视率不该是长期问题,每年5.35亿美元较之以往增幅63%的版权付出还是有些依据的。NFL更是价值自信,据说谈判中的版权合同还要翻倍呢。北美女子职业足球联盟在众人陷入暂时低谷之时,正在品尝着收视红利 ,因为CBS这个赛季义薄云天进行了不少场次的直播,使其收视率有了493%的增长,女子足球一时之间“她在丛中笑”。


当然,还有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。美国家庭有线电视“断网”依旧保持着较高的速度,有数据表明37%的家庭宽带用户已经切断了有线电视服务,转而拥抱流媒体内容平台,这没啥大惊小怪,内容、服务和用户体验决定一切。好在那些热爱体育内容的受众,在切断与传统有线电视服务之后,还会在ESPN+或NBA LEAGUE PASS上继续满足他们的需求,虽然电视收视受损,但总体的内容消费人群应该不会有明显下降,那些“断网者”中有一部分还是回流到传统电视网所设定的新的流媒体服务中了,因此流媒体体育竞争真实而残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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